勃艮第风向标: 2014年济贫院拍卖会报道-知味葡萄酒

11月的这一个阴雨周末，我为了勃艮第著名的济贫院（Hospice de Beaune）拍卖活动再访伯恩。一系列的品鉴活动之间，偶然路过济贫院名下的养老院。养老院距离小城中心不远的安静地段，花园石墙打理得很干净，窗里散发着暖暖的灯光。去年的这个时候，我曾在拍卖现场见证了多位中国买家的慈善义举，最引人注目的主席拍品也首次由华人成功入手。也许因为如此，今年的第154届济贫院拍卖活动，也吸引了更多的中国葡萄酒爱好者以不同的方式参与竞拍。

1443年正值中世纪百年战争之后，民生交困的时代，勃艮第公爵的执印长官Rolin及其妻子始建济贫医院，为贫苦大众提供免费医疗照顾。五百多年岁月积累，济贫院得到过众多慈善家甚至国王的无私捐赠。这些捐赠中就包括60多公顷的葡萄园（大部分都是勃艮第的一级和特级园）。如今，济贫院名下还有50公顷的黑皮诺和10公顷左右的霞多丽。

2014年还是济贫院酿酒总管Roland Masse服务的最后一年，完成工作的他即将退休，专注于自己家族酒庄的工作。明年开始，接任者Ludivine Griveau将成为首位掌管济贫院葡萄酒工作的女性；现年36岁的她过去十年来在勃艮第的Corton André酒庄工作，拥有非常丰富的经验。在《勃艮第今天》杂志上的一篇访谈中，她表示将延续Roland Masse多年来的改良路线和风格。

过去三年屡屡遭遇天灾重创的勃艮第产区，出产锐减，价格也居高不下。这从济贫院往年的拍卖成果可见一斑，2012和2013年的涨幅都达到了几乎3成，最为艰难低产的2013年（仅出产448桶酒），却以六百多万欧元总值的进账打破了往年成交总值的记录。成交净均价（除去总值中7 %的各项佣金及其他费用）相比2005年佳士得拍卖行承办之初上涨了几乎三倍。过去这些年的拍卖活动也引发了不少行业人士的批评，认为勃艮第酒价无限度的攀升也与此有关；也有人指责济贫院出品的新桶比例太高，把几乎尚未完成发酵的新酒拿来品鉴拍卖有失水准。不过，济贫院的主事对此相当不以为然，认为没有任何理由打破自1859年以来就传承至今的古老传统。

伯恩济贫院（Hospice de Beaune），华丽的屋顶其实是其内侧，而外侧则非常朴素，用来防范强盗。

今年拍卖的酒品共有534桶，117桶白（14款酒）和417桶红（33款酒），其中的伯恩一级园白酒Cuvee Suzanne et Raymont 还是首次亮相，来自一片霞多丽酒园（这里曾经一度改种黑皮诺，作为Roland Masse改良路线的一部分）。此届拍卖最引人注目的主席拍品（La Pièce du président），出自一片特级酒园Corton Bressandes，经过严格筛选的黑皮诺。

大部分拍卖酒品都表现的颇为均衡，包括严重减产的几款Volnay和Meursault酒园出品在内的大部分葡萄酒都给现场记者留下相当好的印象。历年来成交价格最高的一些酒品仍然表现不俗，比如Bâtard Montrachet Dame de Flandres , Clos de la Roche Cyrot Chaudron以及Mazis Chambertin Madeleine Collignon。

拍卖会当天，首件拍品Beaune Dames Hospitalières即由华人买家以8000欧元单价成功入手，这两桶成交价比去年上涨了3成；此后的红酒的平均成交价格也有微弱上扬，历年价格最高的酒款之一Clos de la Roche Cyrot Chaudron有一桶竞拍至74900欧元的高价（相当于每瓶单价250欧元）；Mazis Chambertin酒款则轻微走低；另外，稀有白葡萄酒的涨幅达到两成。拍卖中途出场的主席拍品将现场气氛推进高潮，今年担任主席的知名模特儿Adriana Karembeu以及电视主持人Michel Drucker，走下主席台，轻松搞笑的伴随竞拍者将成交价格推至22万欧元（Adriana拿出镶有钻石的眼镜相赠，Michel则给出各种offer，例如三十万成交可与乔治克鲁尼一同进餐……）。这是一款精选特级园Corton Bressandes，勃艮第老牌酒商Albert Bichot与来自中国的买家竞争至218000欧元之后，最终以2000欧元的差价入手主席酒品。

拍卖之前的记者招待会上，酒业协会高层发言表示，今年济贫院的红酒产量相对充裕，希望影响拍卖价格下降1到2成，从侧面缓和勃艮第酒业价格持续走高的趋势。结果534桶酒品拍卖总值达到史无前例的780多万欧元，平均成交净价为13750欧元左右，与去年相比仍然上涨5%-6%。这样的涨幅算得上比较克制，但显示各地葡萄酒买家对勃艮第热情不减，以及对2014年份出品的肯定。无论如何，在勃艮第内外，“克制”二字应是当下很多葡萄酒专业人士的期待，如我在拍卖现场所体会到的一样，围绕勃艮第葡萄酒行业几年来紧张情绪，或许会因为这种克制获得至少是暂时的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