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法边界的巴斯克País Vasco，虽然很少成为葡萄酒旅行的终点，但位在法国波尔多和西班牙里奥哈两大产区的必经之路上，近三十年来竟然也造访过二十余回。不过，大多是顺道经过，真正专程拜访的巴斯克酒庄却是屈指可数。
巴斯克是欧洲的美食重镇，西班牙七家米其林三星餐厅，小小的巴斯克自治区就独占了其中的四家，除了精致的美食传统，巴斯克亲民的Pintxos小酒馆里也常供应全国最精细美味的菜色，这大概是常常会不小心就路过巴斯克的原因吧！
Pintxos是巴斯克版本的西班牙塔巴斯Tapas，常常摆满吧台的下酒菜多彩多样且精巧美丽，但Pintxos里喝的葡萄酒却反而寒酸许多。酒吧里常常人手一杯的查科利Txakoli葡萄酒，是当地湿冷的大西洋岸所出产的白酒，一般都是年内的年轻年份，风味简单，喝来极其酸瘦，清爽有余但少有深度，或许适合佐餐，却很难和精采绝伦的巴斯克餐桌相提并论。毕竟自然环境如此，难以强求，即使近年也有一些酒庄发奋酿造出超越寒凉潮湿气候的丰润白酒，但有著逆天成熟风味的查科利，也许可口一些，但却少能留住巴斯克的灵魂和特性。
但几十年来对巴斯克葡萄酒的理解和印象却在去年年底意外地被一瓶起泡酒：2016年份的Izar-Leku改变了。这瓶主要以巴斯克特有白葡萄品种*Hondarribi Zuri所酿造的起泡酒，来自一片紧邻着大西洋、位在板岩高崖上的单一园，不同于查科利大多酿成无泡白葡萄酒，Izar-Leku以白酒作为基酒，进行瓶中二次发酵，经一年半的泡渣之后再除渣封瓶上市。虽然仅只是里奥哈名庄Artadi第二个年份的新尝试，但已经完美地将查科利的所有缺点完全转化成无可取代的优点。
*Hondarribi Zuri：原产自西班牙北部巴斯克地区，是当地最主要的白葡萄品种，但很少种植于其他产区，主要混合一小部分其他品种，酿成当地称为Txakoli的白酒，酒体通常清淡多酸，多柑橘、青草与矿石系香气。
中性的香气反而让起泡酒显得更为干净纯粹，酸瘦的酒体伴着气泡有满满的生命活力，而二次发酵与泡渣的过程使得质地出现更耐饮的多层次变化。
最神奇的是酒中带著海水气息和咸味的矿石感，为这瓶起泡酒刻下了特属于巴斯克的身分证明。无论查科利产区的未来是否可能因这瓶酒而改变，但至少已经让巴斯克星光闪闪的美食餐桌，总算可以骄傲地摆上在地产的世界级葡萄酒。
文 | 林裕森
编辑 | yunwei
图片来源于林裕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