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兰斯(Reims)城外巴黎方向十公里处的香槟小镇舸镇(Gueux),有座美轮美奂的高尔夫城堡花园。今天一场球却打得心不在焉,全因为途中经过的破败失修的赛车场。
兰斯曾是法国乃至欧洲时髦的赛车重地,这一条三角形赛道兰斯-舸镇(Circuit de Reims-Gueux)曾经的辉煌堪比如今的摩纳哥赛事。冲回家搜寻它的故事之前,我已经很肯定,赛车与香槟的渊源,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1950年首届一级方程式赛车在欧洲的六场赛事之一,法国大奖赛,就在兰斯-舸镇这条位于香槟区心脏位置的赛道上。凭借一部实验引擎险胜对手的阿根廷人胡安·曼纽·方吉奥(Juan-Manuel Fangio),意外得到一瓶超级香槟,酩悦Jéroboam(3升瓶装,相当于4瓶标准0.75升装香槟)。这是两位颇有商业眼光的香槟巨头保罗(Paul Chandon Moët )和弗瑞德雷克(Frédéric Chandon de Brailles)的主意。事实上,二位老表的确是高速赛车的铁杆粉丝。胜者获香槟自然喜悦,香槟也从此水到渠成地与顶级赛车盛事连结在一起,这一传统继续延展到其他各类与速度有关的赛事。谁也不会想到,此举成为香槟营销历史上最成功的范本。
恐怕唯有在赛车的奖台上,我们才能原谅对香槟如此“邪恶”的行为,那些袅袅仪态、美好忌讳都被无情地踩在脚下。疯狂欣喜,满身臭汗的大赢家放肆地摇动酒瓶,直到酒塞顶不住压力爆发,他们像孩子一样互相喷洒充满泡沫的香槟,我想象着气泡和酒精将会如何刺痛眼睛,但仍禁不住被分享胜利的热烈气氛所感染。没有了望、闻、尝、记的品鉴过程,此时的香槟给予的是另外一种神奇刺激的愉悦感。
车手们也不是一开始就那么“没教养”,早年高速赛车的赢家还只是礼貌地接受,优雅地开启香槟。1966年一次偶然的意外,参加法国勒芒24小时拉力赛的约瑟夫·斯法赫(Joseph Siffert)尝试开启一瓶未经冷藏的香槟时爆了塞,当场把奖台下热情的观众浇个透。被这起“事故”启发,1967年同一场赛事的年轻赢家美国车手丹·格尼(Dan Gurney),干脆将传统发扬光大,疯狂摇瓶,爆塞,几乎是用香槟来冲澡,这离奇混乱的场面,从此成为赛车场上难忘的胜利和喜悦的瞬间。
酩悦香槟与一级方程式赛车的姻缘持续到了2000年,如今喷洒在奖台上的香槟已换成了3升装的玛姆香槟(Mumm),但这一传统仍然是赛车场上最激动人心的压轴戏。赛车与香槟结合得如此自然和深入人心,当阿拉伯国家因为禁止酒精而不得不在赛车奖台上以苏打水和有气果汁取代香槟的时候,人们普遍的反应是:多俗!还黏呼呼的。最严重的当属美国印第安纳珀利斯的750公里赛事,车手们互相喷洒牛奶来欢庆胜利, 欧洲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挤兑“一贯特立独行”的美国人,一个词就足够:太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