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
啸鹰酒庄（Screaming Eagle）号称“美国膜拜酒之王”，在2012 Liv-ex百强佳酿中综合排名位列第七，是少有的几个非波尔多名庄。 2012年平均价格为16,500英镑/箱，在百强佳酿中排名第二，仅次于柏图斯。之前多次与其失之交臂，这次在纳帕慈善拍卖会上有幸与酒庄成员同席，终得以一亲芳泽。拍卖间隙与酒庄总经理阿曼德•梅格雷(Armand de Maigret)和首席酿酒师尼克•吉斯拉森(Nick Gislason)面对面的交谈更是所获颇丰。
阿曼德•梅格雷是个非常安静的人，话不多，但有问必答，句句中地。当我问及啸鹰酒庄在极短的时间里取得如此惊人的成就的秘密时，阿曼德扶了扶镜框，嘴角带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秘密很简单，我们占了一块风水宝地。” 他指了指我的酒杯，“就拿你现在手上的这杯2011年份来说，对大部分纳帕酒庄来说这都是一个非常困难的年份，而对啸鹰来说却是一个酿出顶级佳酿的天赐良机，这得益于酒园特殊的岩质土壤，良好的灌溉条件，纳帕清晨和夜晚凉爽的气候也有利于葡萄保持酸度，因此葡萄成熟度好，果香丰富有层次。当然，我们的酿酒师团队也非常关键”，阿曼德回头看了一眼尼克，满眼笑意。尼克正在和邻桌贺兰酒庄的酿酒师科瑞• 安普廷(Corey Empting)聊的正欢，看起来他们是很熟朋友。
我轻啜了一口酒，对于2011年份来说，初入口的单宁的确不是很涩口，黑醋栗和黑莓的味道很清晰，伴随着些许加州红杉木和烟熏的香气；口感淳厚谈不上，但层次丰富，活力（酸度）十足，一秒钟之后丹宁的强劲逐渐在舌苔上扩散开来，如同一席波斯地毯在富丽堂皇的大厅中间逐渐展开，各种精美的图案依次呈现出来。和邻桌贺兰酒庄有“水果炸弹”之称的波尔多混酿有异曲同工之妙。
“尼克这么年轻的名庄酿酒师非常罕见，你看中他什么优点？” 我转头撇了一眼尼克。“精确！”阿曼德说“尼克是我职业生涯里见过的少有的几个能把‘精确’发挥到极致的酿酒师。我们有很好的葡萄，能够把独特的风土精准反映到葡萄酒里是需要天赋的，尼克做得到。” “很多人觉得啸鹰酒庄很神秘，甚至有些傲慢，这是一种营销策略吗？” 我问了个比较尖锐的问题。“这完全是一种误解”，阿曼德回答这个问题时甚至挥了一下手，似乎想把这个问题扫出我们的交谈，“供不应求啊，一年就那么几百箱，现有的顾客都不一定能排上，我们也不想给潜在的顾客设定一个不切实际的期望。”
我放弃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迅速转入下一个：“啸鹰酒庄与其他名庄有何不同？我的意思是，与纳帕或者是波尔多的名庄们相比？” 此刻人群中突然爆发出欢呼，大屏幕上，魅力十足的Jean-Charles Boisset（JCB）摆了一个很有范儿的pose, 他的拍品价格已经翻了倍，居然拍出80万的天价。阿曼德和我都不约而同的起身鼓起掌来。欢快的气氛似乎也调动阿曼德的情绪，回答问题的语气变的生动起来。“啸鹰既不是纳帕，也不是波尔多，大部分有陈年潜质的酒年轻的时候都不太易饮，啸鹰的理想是任何年份都要把握住机会，这就需要丹宁很有层次，果香丰富多变，不同年份的酒有不同的美妙，我想大部分时候我们做到了。”
这时阿曼德有事要早走，我就和尼克聊起来。话题自然从眼前的2011年份酒开始。尼克承认2011年纳帕湿冷的天气的确给酿酒师们带来很多挑战，“但对我来说，却更有趣。“ 尼克说到这儿两眼放光，”我从华盛顿州来，对湿冷的天气并不陌生，关键就是要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采收。2011年份对我来说有特殊意义，因为这是我作为酿酒师的首秀，我觉得我们干的还不错。” “中国有句老话，叫做‘梅花香自苦寒来’，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我补充道，尼克点头称是。
“你觉得啸鹰为什么选你？” 我问了尼克同样的问题。“因为我专注，这和啸鹰的气质很搭，他们需要一个熟悉园里每一棵葡萄藤的酿酒师。“ 尼克抬起头看着我，镜片后的眼神纯净而自信。我突然想到了古龙笔下坚定冷峻的少年阿飞 。这个来自华盛顿州一个小渔村的少年，不到三十岁就达到了很多酿酒师一辈子无法企及的高度，单凭运气是无法解释的。
“在这个位置上会不会有些惶恐？” 我猜这个问题很多人都问过，尼克回答也很熟练，“不会的，现在谷里有很多年轻酿酒师，贺兰的科瑞就比我大不了几岁，我们也经常在一起切磋技艺。年轻不是负担。” 诚然，纳帕离硅谷不远，既然有26岁的亿万富翁马克•扎克伯格，为什么不能有28岁的啸鹰酒庄首席酿酒师尼克•吉斯拉森呢？ 此刻拍卖会告一段落，音乐声响起，漫天彩英飞舞，宛如梦境。纳帕谷的新锐酿酒师们正以集团的态势借着前辈的肩膀迅速崛起，纳帕，甜美的故乡，更是梦想开启地方。
相关阅读：
见证巴黎盲品会的加州名庄：山脊庄园 Ridge Vineyards
贺兰酒庄 Harlan Estate 的禅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