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酒的存在已不必质疑,但它的未来呢?

橘酒的存在已不必质疑,但它的未来呢?

橘酒的诞生,可以追溯到六千年前的阿美尼亚和格鲁吉亚,但其现代复兴不过才仅仅二十多年。

 

翻看历史,知味第一次介绍橘酒是在7、8年前。而如今,已不会有人如当初般质疑橘酒会不会继续存在,毕竟,遍地开花的生产者和时髦都市中热度仍未消退的橘酒酒吧和爱好者群体仍在壮大。那么抛开对“新生事物”的光环,是时候对橘酒更进一步来看了。

复兴于意大利,风靡法国、德国、新西兰、克罗地亚及美国加州等地后,目前日本、中国也有不少酒庄进入了橘酒酿造的行列。这些酒也不再是自然酒吧和小众销售渠道的专利,一些传统酒吧和各式餐厅也都引入了这一酒种,甚至有人预估在某些地方其细分市场的规模要大过自然酒。

橘酒的存在已不必质疑,但它的未来呢?

《琥珀革命》封面

专门介绍橘酒的《琥珀革命》一书出版仅五年多时间已再版更新多次,每次都有新酒庄和新趋势的加入。

 

静中有变的酿造方法

橘酒显然并非由橘子酿造,而是用白葡萄品种酿成。只不过和一般白葡萄酒不同,橘酒在葡萄压榨后会长时间带皮发酵并陈酿,这个时间可能长达数月。长时间的浸渍,有时加上氧化,就是酒液呈现橘色的原因,这个颜色也可以是明亮的金黄、淡粉或是琥珀色。

 

橘酒的存在已不必质疑,但它的未来呢?

人们可能会认为,带皮浸渍数月,会留下较多单宁,使橘酒有了其标志性“白葡萄酒”中的颗粒感与涩感。确实,一些白葡萄的果皮单宁含量也很高,几天浸渍时间就足以产生一些有弹性和涩味的东西。但在另一面,发酵后长时间的陈酿过程中单宁也会显著聚合,从而产生高品质橘酒有重量,但丝滑、精致的口感。

 

多年的摸索也让酿酒师在品种选择上有了一定见地。比如美国俄勒冈州的酿酒师Brianne Day酿造两款橘酒,一款是米勒图高、雷司令和琼瑶浆和少量(7%)的灰皮诺混酿,是为了酿造更年轻、新鲜、更“白”一点的橘酒,而另一款“火神之泪”则由维欧尼、麝香和35%的灰皮诺混酿而成,酒体、单宁和饱满度都更大更多。原因是什么?灰皮诺的果皮更像红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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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皮诺

酿造管理中,橘酒的做法也更需要按照对红葡萄品种那样管理(有趣的是作为对比,桃红酒的酿造就是以对待白葡萄品种的做法来酿造红葡萄酒)。由于果汁、酒液与葡萄皮接触,尤其在高酸情况下,不成熟的果皮,以及果籽和根茎会产生刺鼻的味道,这也对果实成熟度提出了新的要求,让橘酒很难再是一些酒庄用边角料葡萄做实验,并还能顺利卖掉的东西

 

一些红葡萄酒酿造中的做法影响在橘酒中同样有用:带梗发酵和二氧化碳浸渍法倾向于带来酒体更轻、更易饮、单宁更少的酒,类似博若莱的做法那样。长时间的橡木桶陈酿,也能让橘酒培养更优雅的单宁,当然陶罐还是橘酒更主流的培养容器。有些酒庄开始采用抽汁循环,而不是压帽来避免过重萃取,仍旧压帽的名庄Radikon也已经大幅减少每天的操作次数,以酿造更温和、优雅的葡萄酒。

 

面对的问题

橘酒可以从静止到有二氧化碳的pét-nat或frizzante微起泡类型,可以做成只有一丝单宁的清淡风格,也可以是酒体饱满、香气浓郁,或者像长期陈酿的红酒一样深沉而有结构。一些酒几乎与普通白葡萄酒颜色差不多,而另一些则比琥珀色更红,铁粉甚至会说,如今人们对橘酒的期望可以是任何东西。

 

但真是这样吗?

 

从前文的酿造关注点来看,橘酒的风格更多是在更清爽还是厚重(或许有氧化)间转悠,不少酒庄甚至还没能完全解决长时间带皮发酵可能产生的腐坏、铁锈、去指甲水的味道。

 

橘酒的存在已不必质疑,但它的未来呢?

品种、地区、年份差异上,很难有概括性的结论。

 

品种上确定橘酒风格,一个可靠的指南针似乎只有它是由芳香品种还是非芳香葡萄酿造。对于用霞多丽、白皮诺或阿里高特等中性品种,果皮接触带来更多的是单宁和酚类改变的质地和结构,但由于这些葡萄皮中萜类等元素较少,葡萄酒较少额外的芳香复杂性。

 

对于麝香或琼瑶浆来说,果皮接触则带来一个额外的维度。坚果和干果更常见,且总体上色调更深,橘酒生产商一般更偏爱芳香品种可能也是源于此,高调的香气增加厚重的口感有点像在管弦乐队中加入低音,以平衡其他高音乐器。

 

橘酒的存在已不必质疑,但它的未来呢?

分别经过橡木桶陈酿的霞多丽与琼瑶浆橘酒,就像巴罗洛和赤霞珠一样不同,但加州的琼瑶浆橘酒和波尔多的琼瑶浆橘酒如果放在一起,会有很大不同吗?

 

用于酿造橘酒的品种如此之多,每个地方的年份如此不同,酒庄的理念也千差万别,但即使最专业的自然酒酒吧中,介绍橘酒时,分类似乎也只是按是否起泡、芳香与否,酒体轻、中等还是饱满,单宁轻重,氧化程度,甚至是否有咸味这些打转。

 

传统葡萄酒交流语境中的品种、产区、年份、陈年潜力,甚至性价比等这些几乎很少在橘酒中听到。这会不会成为制约橘酒未来发展的因素?

 

橘酒的存在已不必质疑,但它的未来呢?

未来

橘酒确实有一定的的风格多样性,把所有橘酒归为一类就像说所有雷司令都是甜的一样不对。但橘酒能否发展出并表现不同品种、以及其风土,这些当代葡萄酒必不可少的语境,对未来很重要!

 

因为现下看来,橘酒有点像葡萄酒品类之外的白酒,可以是酱香浓香清香,再往下不易细究原料产区风土,只是对白酒这些不是问题。而品类之内,橘酒更像雪莉、马德拉酒之类。天然的规模制约橘酒难有烈酒那样的巨头,所以在热潮退却后,橘酒会不会像雪莉、马德拉这样只为极少数爱好者存在,留下少数几家名庄酿造,在历史的轮回中偶尔复兴一下又再次归为沉寂。

 

有这个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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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