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几则看似不相关的新闻放在一起却产生了奇怪的连接效果。
Opus One 2020年份暂停发售
首先是前几天,加州纳帕谷名庄作品一号(Opus One)发布公告称酒庄将不会有2020年份的葡萄酒发售。原因是面对采收时期肆虐的山火,酒庄在员工的安全和一年的收成间选择了前者。
以下为公告全文:
这应该也是酒庄诞生以来头一遭因为产量太低而无酒可售。
圣诞老人或2028年开始酿造葡萄酒
而在遥远的另一片大陆,上月早些时候,芬兰政府制定了一项农业计划,其中包括向欧盟申请承认其葡萄酒生产国的资格。
目前,在芬兰用葡萄发酵酿造的酒,在酒标上只能标注:“由葡萄发酵而成的温和酒精饮料”,不能叫“葡萄酒”(wine)。
奇怪吧?
原因是芬兰于 1995 年加入欧盟(EU)之前,在谈判期间,面临着一个选择:要么成为北极国家,领取家庭取暖的能源补贴;要么成为葡萄酒生产国,领取不同的补贴。欧盟的规则不可能两者兼得。虽然当地也有少量葡萄园生产葡萄酒,但选择显而易见。
至于为何不能全要,部分可能出于官僚主义,部分可能出于外交原因,要避免与法国和意大利等传统葡萄酒生产国发生冲突,这些国家的葡萄酒产业受到欧盟大量补贴。
但如今,随着葡萄酒消费的”主流化”,市场慢慢发展壮大,新的参与者不断涌现,有不少来此定居的外国人有酿酒的爱好。
芬兰一个名为”Viininkasvattajatry”的葡萄酒生产商协会,正是他们的游说促成了政府向欧盟申请葡萄酒产区的称号。
不过,这个北欧国家要想获得这一地位,一早也要等到2028年新的共同农业政策(CAP)预算确定之后。而且,当地的“酒庄”们也需要一些时间来酿造真正的白葡萄酒或香槟。
因此,葡萄酒爱好想要喝到圣诞老人(住在芬兰)酿的酒,还要等几年。
有人欢喜则有人愁,芬兰能诞生出葡萄酒产业,首要的因素当然是全球气候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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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纪录热浪席卷欧洲葡萄园
当这个夏天,新闻里播放着地中海的居民和游客们在喷泉中纳凉、到处寻找凉快地的画面时,那里成千上万的酒农却只能再一次无助在田间地头,为葡萄藤和珍贵的果实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帮助。
地中海地区(西班牙、意大利、法国、葡萄牙和希腊)的葡萄栽培占世界产量的50%以上,占世界葡萄酒出口量的55%。又一个热浪滚滚的夏季席卷过南欧,而这只是过去几年一系列极端天气的又一个。
在七月的热浪中,西西里岛和附近的撒丁岛气温高达 48.2 摄氏度,给葡萄园造成了巨大压力,并引发了大范围的野火。而5月和6月的暴雨导致霜霉病肆虐,加上七月的酷热,双重打击下可能导致今年产量下降40%。西西里岛今年的采摘日期也将推迟十天开始。
在意大利其他地区,国家农业集团 Coldiretti 预计2023 年的葡萄酒收成可能比 2022 年减少14%。如果预计准确,将是意大利有史以来产量备受打击的一年。
邻近的希腊在整个7月同样遭遇了有史以来特别严重的热浪,气温飙升,野火肆虐。虽然岛上的酒农还没评估出造成的损失,但可预见将是巨大的。过去几年中,希腊酒庄一直与高温斗争,2022年收成已经下降了29%。
法国这边,农业部表示,今年尽管西南边霜霉病压力大,但全国整体产量将持平,甚至略微高出。
西班牙从春季开始,降水量一直较少,气温也高于平均水平。由于气温升高,西班牙的酿酒师们越来越多地计划提前采摘,以避免葡萄过熟。据西班牙葡萄酒联合会称,今年的葡萄采摘可能会提前7到10天开始。面积较大的卡斯蒂利亚-拉曼恰(Castilla-La Mancha)地区,农业食品合作社估计,由于干旱和高温,2023年西班牙葡萄酒产量可能会下降 10%。
今年夏天,葡萄牙葡萄产区的气温达到了平均高值,但对葡萄园来说并无异常,一是因为葡萄牙过去常担心温度太低。二是葡萄牙毗邻大西洋,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热浪的破坏。气象学家将此归功于亚速尔群岛的反气旋效应,它起到了抵御热浪的保护作用。葡萄牙葡萄酒研究所(Instituto da Vinha e do Vinho)近期发布了一份报告,在保持甚至提高葡萄品质的前提下,预计2023年葡萄酒产量将增长8%。
芬兰的邻居们
随着传统葡萄酒产区高温、干旱和其他极端天气越来越多,不但迫使这些地区重估其种植和酿造方法,也让更靠北极的小规模葡萄酒行业,有了雄心勃勃的转变想法。
这些年来,葡萄藤越种越靠北,除了芬兰,挪威和丹麦都出现了商业葡萄园,包括美国西部在内的其他地区也在向冷凉地带扩展。。英国预计在未来 10 年内,受起泡酒需求的推动,葡萄种植面积将翻一番。
瑞典Skane地区
事实上,芬兰的邻国瑞典自 1999 年以来就一直享有欧盟法律规定的葡萄酒生产国地位。瑞典气象和水文研究所的数据显示,在过去的30 年里,瑞典南部的气温比之前30年上升了约2摄氏度。生长季节也延长了约 20 天。
葡萄酒终究是靠天气吃饭的产品,Opus One新年份无酒可售是因为气候变化,高温干旱加剧了火灾这样极端事件的频发,北欧不少国家商业葡萄园的雄心勃勃同样源于气候变化。在自然与气候面前,人类确实是命运共同体。
瑞典的斯卡纳(Skane)地区纬度较高,常被称为北欧的普罗旺斯。只是当全球继续变暖,那个终年开满鲜花的“普罗旺斯”是否真的会换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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